本书作为第一本由花灯艺人参与书写的民间艺术民族志书,在写作过程中有一条明确的线索。在绪论部分,本书从灯的本质“火”出发,对秀山花灯的研究历史和现状进行了较为详尽的梳理,并提出本书的研究理论、方法以及本位书写的研究特色。第二章为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概况,整体性地介绍了秀山花灯产生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第三章从历时性的角度梳理了秀山花灯的源流。第四章从共时性的角度对秀山花灯的基本特征和表现形式进行了系统分类研究。以上四章为本书的第一部分,是秀山花灯的一般研究。第五章和第六章为本书的第二部分,从个案的角度列举了秀山花灯的主要流派,并以秀山新院子花灯为重点进行了研究。第七至十章为本书的第三部分,从秀山花灯的陈设造型、风俗习惯、音乐形态、舞蹈形式、剧目特色等构成要素进行了详细的类型研究。第十一章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创新发展的角度,为今后秀山花灯的发展提出了对策和建议,指明正确的道路。
作为一种具有典型的地域性、民族性的民间艺术形式,本书的研究方法主要采用了人类学主位视角的民间艺术理论方法。
我国的民间艺术研究进入人类学的视野很晚,这与我国的学科结构有关。以前学科研究的关注点都在本专业范畴,很少触及跨专业研究。随着社会的发展,出现了很多新的现象和问题,运用单一学科的理论和方法已经无法完全解释这些现象。要解释这些表象的本质,就必须运用新的理论和方法,跨学科研究应运而生。对于民间艺术的研究也是如此。一方面,受到艺术专业知识和理论范式的限制,民间艺术的研究在很长一段时间是艺术专业人士的专享,研究也主要是针对艺术的形式、本体和艺术审美等方面的理论阐释。这些解释已经无法满足我们对于艺术的认识,如它与文化的关系、和人的关系、和社会的关系等问题。另一方面,人类学者由于专业知识的限制也一直徘徊在艺术之外,多不去触碰艺术研究。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期,艺术学者开始尝试借鉴人类学理论和方法进行艺术研究,而后中国的人类学者也逐渐把视角投向艺术领域。艺术学和人类学都同时关注艺术,都把它作为研究对象,在艺术学里试图用人类学的理论和方法去研究它,而人类学则把艺术研究作为它的一个部分,这就产生了艺术人类学。可以认为,艺术人类学是运用人类学的理论和观察角度对艺术进行研究的基于艺术学和人类学的一门新学科。这一崭新的研究方法和观察角度,为我们阐释人类艺术的起源、形成、发展提供了学科保证,也掀起了中国艺术人类学研究热潮。
秀山土家族、苗族都是有语言而无文字的民族,对其民间艺术的研究,成为深入理解地方文化的钥匙。民间艺术最大特点是不脱离特殊的生产生活方式,是民族个性、民族审美习惯“活”的显现。它依托于人本身而存在,以声音、形象和技艺为表现手段,并以身示范,口口相传作为文化链而得以延续,是“活”的文化及其传统中最脆弱的部分。因此对这个文化传承的过程来说,“人”就显得尤为重要。而文化人类学关注人,把人当作研究的核心、出发点和最终目的,突出艺术和审美活动中人的主体性及其非理性的因素。它的根本目的,不是“浅描”艺术存在与活动的过程、习惯、技术、用具等内容,而是“深描”文化持有者的艺术经验。其中,感觉、情感、观念、想象等则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因为这是艺术的核心,而且探究这些论题,可以使我们进入文化差异的最深层面。